第一次见她,是在西安南二环的一家夜场。 不是最火的那家,
但人很杂——
做工程的、做地产的、搞直播的,
还有刚下班、还没来得及卸掉情绪的人。 她坐在吧台边,没进卡座。
灯打过来,她没抬头,
低头看手机,像是在等人,
又像只是想安静一会儿。 西安的夜跟北京不一样,
这里没那么多野心,
但情绪更重。 我坐她旁边,点了两杯威士忌。
没碰杯,各喝各的。
过了很久,她说了一句:
“你也不太适合这种地方。” 我笑了笑,没接话。
西安夜场
她不是那种一进夜场就被盯上的类型,
但越看越耐。
说话慢,眼神稳,
像是已经被生活磨过一轮。 她说她在高新区上班,
每天加班到十点,
下班回家太安静,
就想来听点声音。 我懂这种感觉。
我们没加微信。
那天只是坐着聊天,
聊西安的冬天,
聊城墙,
聊她小时候住过的长乐坡。 散场的时候,
我送她到门口。 她回头问我一句:
“你经常来吗?” 我说:
“偶尔。” 这是夜场里最安全的答案。
第二次见她,是半个月后。 同一家夜场,
同一个位置。 她主动跟我打招呼,
像什么都没发生过,
又像什么已经开始了。 那晚我们喝得比上次多。
她说她准备离职,
公司要裁人,
留下的也看不到以后。 她说这些的时候,
眼睛是红的,
但没掉泪。 我突然意识到,
夜场最容易发生的,
不是暧昧,
是共情。
后来我们开始见面。
不在夜场。 在曲江的咖啡店,
在西安城墙下散步,
在凌晨的烧烤摊。 她说她不太相信爱情,
但那段时间,
她确实笑得比以前多。 我没承诺什么,
她也没逼我。 我们都太清楚,
夜场认识的感情,
经不起太多计划。
最后一次见她,
还是在夜场。 她穿得很简单,
像是只是路过。
她说她要去成都了,
新工作,新的城市。 我点头,没挽留。 灯快亮的时候,
她突然靠过来,
抱了我一下。 她说:
“谢谢你,那段时间。” 我没说“再见”,
也没说“保重”。 在夜场,
这些话太重。
后来很长一段时间,
我再没去那家夜场。 有些爱情,
不需要结果,
它存在的意义,
就是在某个夜里,
让你觉得——
自己还活着。 西安的夜很长,
灯一盏一盏灭。 我偶尔会想起她,
但不遗憾。 因为那不是错过,
那是刚好走到这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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